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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后,宮宴上,皇后說她為皇帝準備了一個禮物。
湖面一艘小船漂過來,我站在船上,月白長裙,跳了一支舞。
眾人只覺得熱鬧,沒人注意到皇帝眼底的震驚。
「這支舞,你為何會跳?」
我下船,跪下回話:「是臣女家中的嬤嬤教的。」
我家中確實有位嬤嬤是宮中出來的,昔年伺候過容妃。
容妃與陛下青梅竹馬,當年入宮之時,恩寵無雙。
但為了鞏固皇權,皇帝不得不殺了容妃的父親容將軍。
失去至親,又被心愛之人背叛,容妃決絕地懸梁而死。
比白月光更有沖擊力的,是死去的白月光。
容妃死后,皇上時常懷念她。
這支舞蹈,就是容妃生前排的。
至于我為何會跳,這就要歸功于崔佑了。
前世,他為了辦好皇帝的生辰宴,特意尋來了多位舞娘,重排了容妃這支舞。
我在他身邊看了全程。
想不會都難。
「這舞,很好。」
「很好。」
皇上賞賜我一支珠釵。
是容妃當年留下的物件。
這很諷刺。
權力之下的喜愛就是如此淺薄。
皇上也不過是在歲月的流逝下,把舊人無限美化罷了。
皇后笑著把我拉起來:「皇上可喜歡這個妹妹?」
「這位是謝家嫡女,宮中許久沒有新姐妹了,陛下看謝姑娘如何?若是喜歡,就準了臣妾的請求,讓她入宮跟我做個伴吧。」
皇上拍了拍皇后的手,一臉動容:
「你有心了。」
另一側的李賢妃臉色鐵青,寧安有孕未至,此刻也沒人能安慰她。
我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崔佑,忍不住微微彎唇。
我說過,這只是開始。
歸家路上,崔佑輾轉來到我身側。
「柔嘉如今真是不一樣了。」
「彼此彼此。」
我目不斜視地往前走,話語聲隨風飄回:
「駙馬日后可就要喚我一聲母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