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們這個圈子,不是你這種土里土氣的人可以融入的。」她緩緩道,「你回來這麼久,有過哪個這個圈子的朋友嗎?他們都看不上你。」
她妄圖用這種尖酸刻薄的話語來攻破我的心防。
我垂眸看她:「所以呢?」
秦思羽沒有從我臉上看到慌張和不甘,她大概覺得一拳打進了棉花里。
「你知道吧,我們這樣的家庭以后都只會找門當戶對的人聯姻,你這樣上不得臺面的,怕是以后只能被爸爸安排著嫁給一個不怎麼樣的男人。」
她自以為用最恐怖最悲哀的事情在威脅我了。
我覺得悲哀。
「你才十幾歲,已經將自己的未來交托在家庭和男人上,你不覺得悲哀嗎?」我問她。
她聽了我的話之后,忽然笑了一聲,似乎在嘲笑我的天真,秦思羽說:「你知道我的起點,是多少人這輩子再怎麼努力也觸及不到的終點嗎?你以前敢奢求像現在這樣的生活嗎?」
我明白,她是清醒的。
或者是在渾濁中保持著相對清醒,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。
我無法告訴她,我年少時過的是比如今要奢靡得多的日子,盡管那時候沒有如今在科技加成之下的便捷生活,但我被伺候著長大,從來不曾為自己的未來去憂心。
直到我在烽火中看見民族的脊梁被大山壓著。
在這一刻,我清楚意識到,我與秦思羽的思想不可能同頻。
于是我道:「那我便祝你能一直抓住如今手中的風箏線。」
10
整整一個暑假,我都在學習,學習課本的知識,學習這個世界,學習我如今所在的時代。
盡管有著另一位秦妙桐遺留下來的記憶,但是不可否認的是,她對世界的認知,某種程度上也是落后的。
她的不幸和遺憾,已經沒有辦法再得到彌補了。
我唯一能做的,是和她一起變得更好。
我在秦家的存在感并不強烈,秦思羽或許滿意我這樣的知趣,我如今的父母卻覺得我上不得臺面,至于秦懷爍,我那位便宜哥哥,他還能分出點不多的耐心來問候我的日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