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的印象里,從小到大,他從沒哭過,哪怕是被敵軍生擒,被折磨的不成樣子,也從未掉過一滴眼淚。
我不知道,在我生病的這幾年,他都是怎麼樣熬過來的。
「對不起,」我想不到什麼能說的,猶豫再三只能緩緩開口,「很辛苦吧。」
他怔了怔,眼淚奪眶而出,整個人因為極力的隱忍情緒而控制不住額頭上暴起的青筋。
他搖了搖頭,顫抖著手將我的手緊緊握住,勉強扯出一個笑,「你會好起來的,一定會的。」
我沖他笑了笑,并不再說什麼,突然想到桃桃不見的那個晚上,我在那棵核桃樹下遇見他。
那棵核桃樹,是我們小時候一起種下的,如今我們長大了,它也長大了。
桃桃也并不是母親送給我的,是秦禮送給我的,小時候特別喜歡貓。
記得,那是我七歲的生辰宴結束之后,他偷偷帶我去了那棵核桃樹下,將尚還是小奶貓的桃桃送給我。
如同他送我桃桃時那年一樣,那晚,我們站在那棵參天的核桃樹下,我問他,「我是不是沒有多長時間了?」
他抱著我,也是如此隱忍又倔強的重復著一句話,「你會好的,你一定會好的。」
我問他什麼他都不肯說,只讓我別擔心。
他說,他會想辦法。
他說,洪太醫已經找到了幫我治病的方法。
可他的言語中,滿是漏洞,他企圖用這樣的方式哄騙我,也是騙他自己。
好說歹說,我才將秦禮哄騙走,單獨召見了洪太醫。
他是一直為我診病的,自從五年前秦禮將幾乎已經死了的我帶回來,暗自尋遍了天下名醫才勉強吊住我的性命。
自此,洪太醫便受命成為我一人的御用御醫。
從洪太醫口中我才得知,當初秦禮為了從皇城趕到戶北救我,失掉了手中的政權。
如今與其說他是皇帝,倒不如講皇后背后的母族家主才是真正的掌權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