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中下人們在背后竊竊私語,她們都在說我不惜得罪燕王也要為溫書意出頭,實在是讀書讀得昏了頭了。
晚間,就連祖母也將我叫去訓斥了一通。
她將手中的佛珠摔在了桌子上,眸中滿是怒氣,繼而指責著我,冷聲道:「你向來行事有度,進退有據,多年來勤奮好學,這才博得才名,在京中閨秀中有了一席之地。你有這等美名,家中也自為你安排了錦繡前程,可你今日怎就昏了頭了呢?竟會為了一個癡兒去得罪燕王殿下。」
身在這種大家族,自有萬千無奈,可惜,說不得。
我如此乖順地低頭,只因我知曉辯駁無用,反倒會招致更嚴厲的懲罰。
她漸漸平息了怒氣,垂了垂眸子,沉聲道:「燕王是最有可能承位之人,溫家絕不可為了一個傻子得罪了他。你自去祠堂跪一晚吧,好好長個記性。」
寒風瑟瑟,我跪在那些牌位前,而身旁看管的婆子都已靠在柱子上犯起了困意。
可我卻思慮起了未來之事。
祖母說燕王是最有可能承位之人。
可惜,他不是。
這個世界里,他并不是男主角。
而溫書意的崛起之路,這才剛剛開始。
下個月的四國宴上,她將會驚艷四座,一掃癡傻之名。
而那,也將是我溫舒言頹敗之路的開始。
3
天色微亮,我已是站不起來,在丫鬟的攙扶下才勉強回了院子。
不多時,溫書意便來了,只是眉眼神情間仍舊是一副癡傻呆愣的模樣,用稚童的語氣安慰著我,還要伸出手笨拙地為我揉著膝蓋。
我看透了那濃密睫毛下隱藏的心緒,更看透了她的偽裝。
我不欲拆穿,只是命人斟茶,取了點心來,讓她多吃些。
她自顧自地吃著,只是不經意間便流露出打量探究的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