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只會給為自己拼命的紀雨錢,而不會給為了別人讓步的她。
我想讓她看看,當初放棄的機會不只是一根刺,它更是一顆種子,一顆在心里埋下后,不久就能長出參天大樹,將她整個人壓垮的種子。
她應該看看那些。
看看她自己當初放棄了什麼,看看她自己當初想讓我放棄什麼。
「小杰上了大學,你跟我爸也完全沒有關系了。
「你如果現在仍然拒絕,那咱們就一刀兩斷吧,想好了給我打電話。」
我說完這句話后走出了咖啡店,但我沒有走遠,而是靠在墻角處看著紀雨抱住那些文件趴在桌子上,肩膀顫抖得厲害。
我仰頭看天。
陽光很好,沒有云的遮擋,完完全全地照著萬物。
其實如果她懂一點法律,她就知道我那些文件不足以當作證據,尤其是我在初中時還總是打架斗毆。
但是我剛剛才發現,她完全不在乎這件事。
她要錢時的神情也是近乎麻木的。
是從什麼時候,她的表情開始變化呢……
我側過身看向正在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的紀雨。
是從第一張大學照片開始。
我突然覺得,也許她是懂我的。
因為她經歷過在得到錄取通知書那天被告知不能去上學的痛苦,所以她知道在高考那天困住我,給我打擊最大。
我有時候想想她看我的眼神,有不耐煩,有反感,有無限的麻木。
也有隱藏著的嫉妒。
我們兩個有著同樣的環境,但結局卻天差地別。
我不清楚她有沒有為我感到驕傲過,但我現在想讓她為自己感到驕傲一回,我想讓她知道,如果抓住那些機會,她可以變成多好的一個人。
她前半輩子被無數的手拖著下沉,現在終于沒有人拖著她了。
我希望她能自己游出去。
我垂眸,突然被打斷思緒,接起電話。
「我剛剛干了件大事。」
「說。」
「我出資擴建了一所鄉下學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