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家學完了小學到高中的所有課程。
但我只有學區高中的掛牌文憑。
一個高中文憑的十八歲女生能做什麼呢?
我嘗試去應聘了收銀員和銷售員,卻因為在家久居,很少同人交流,我的社交能力并不是很好,不能勝任這幾份工作。
最后還是一家餐廳的老板看我可憐,收了我在后廚端盤子。
一起打工的大多和我年紀相仿,都是從鄉下來的。
我們空閑時從天南聊到地北,他們講在田間抓青蛙的故事,我聽得津津有味。
最后他們將話題扯到了我身上。
「靜檀,你之前在哪里工作?」
我想了想,如實地回答:「我一直在家。」
「一直在家?你父母養你?那你家很有錢嘍。」
我點點頭:「我媽媽是聞鶯。」
他們沉默了片刻。
「聞鶯?經常出現在電視上那個聞鶯?」
媽媽早年研制出了席卷全國的罕見傳染病的疫苗,一舉成名,說她家喻戶曉不為過。
我正想說話,另一個工友打斷了我:「怎麼可能?聞鶯教授的女兒才不可能來這里打工吧。」
她又上下打量了我幾眼:「而且你和聞鶯教授長得一點也不像啊。」
她說得對,確實不像。
當晚,我從行李箱里拿出了我的錢包。
里面放著我和媽媽唯一的一張合照。
那時才三十多歲的媽媽身著翠色旗袍坐在美人榻上,而五歲的我穿著小裙子站在一旁,規規矩矩的站姿,倒像在罰站。
媽媽就連合照時也是不笑的,但因為形容過于美麗,倒不會讓人挑她的錯處。
她長了雙標準的杏眼,澄澈的眼眸里滿是淡然;坐姿優雅,不需多言便知道是大家庭里養出來的矜貴小姐。
而我的單眼皮和塌鼻梁還有畏畏縮縮的姿態,沒有一處遺傳自媽媽,所以誰見了我都說可能長得像爸爸。
我問過媽媽,爸爸去哪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