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直清楚地知道,江宴就是江宴。
他個人色彩太濃烈了,自由而有生命力。
我垂下眼,懷中的山茶花清艷。
時序,我要往前走了,你會難過嗎?
13
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很晚了,可是整棟房子都燈火通明的,傭人沉默安靜地進出。
我習以為常地進入客廳,和爸爸報告拍賣會的情況。
那根精致的手杖就被他放在身邊,一伸手就可以拿到,他擺了擺手,一雙和我生得很像的眼睛威嚴地注視著我:「儲盈,你出門前,我是怎麼和你說的?」
我一字不差地背出來,連他的語氣都學得很像:「要是江家的婚約丟了,你會讓我知道是什麼后果。
「今天會場的那幅畫是怎麼回事?時序的畫怎麼會出現在那里?」
沒想到他還記得時序這個人。
他搖搖頭,看起來對我十分失望:「儲盈,家里栽培你用了很多的心血,你是我們的驕傲,怎麼最近總是做出這樣讓人失望的事情呢。你不要怪爸爸總是對你嚴厲,只有嚴格的教育,才能培養出優秀的、值得被愛的孩子。」
他盯著我,期望聽到應答。
我如他所愿地點點頭,很乖順:「我知道的,家里都是為了我好。」
但他這次沒握上那根手杖:「最近你的交際活動很多,讓阿姨帶你去那個房間睡一覺吧。
我瞬時抬起頭,眼睫顫抖。
爸爸在微笑:「做錯事,都會有懲罰的,不是嗎?」
14
這個房間很小,沒有窗戶,也沒有燈,關上門的時候一點光都漏不進來。
是專門為我設的,我很怕這個房間,從記憶開始,我做錯事的時候會有兩種懲罰,一種是被手杖打,一種是關進小房間。有交際活動的時候,就會用后者。
但這個房間比起手杖對我來說,更加可怕,那是一種日積月累的心理恐懼。
門關上的一瞬間,不見邊際的黑暗就把我吞沒進去。
我全身開始發抖,脊背出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