養母哭著對我說,陳茜因為我,絕食在家里鬧,讓我看在他們把我當親生女兒疼愛了十幾年的份上,成全她作為母親的愛。
我無法忽視養母眼里的淚,即使那里再也沒有對我的愛。
我竟然,真的開始考慮這件事。
周懷之知道后,從家里跑過來:「朝朝,去兜風好不好,我新買了跑車!」
他帶著我繞海行駛,晚風迎面吹來,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。
甚至某一刻,我想著要是能隨風飄走,就好了。
我不會再難 過,不會再憂愁。
周懷之不認同我的想法:「朝朝,我知道你很愛阿姨和叔叔,可是他們不愛你啊。
他說得對。
我以為只要我聽話,再聽話,他們全部投注在陳茜身上的眼神,會朝我傾斜,哪怕一點點。
我畫地為牢,將自己圈在一個標準里,那個標準就是:當一個最聽話最懂事的孩子。
意外是這時候發生的。
幾個醉漢在路邊晃悠,一個酒瓶朝我們砸過來,正好在周懷之頭上碎開。
他痛呼一聲,失去方向感,車子撞上路邊的樹,掉落的樹干插進玻璃。
在那前一秒,他撲過來,將我護在身下。
我們被拉到醫院。
我是輕傷,周懷之失血過多,被送進手術室。
我呆呆地坐在地板上,眼前一片猩紅,不是我的血,是周懷之的。
他的右手,被一根碩大的玻璃碎片深深地插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