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空洞洞地望著我臥房的方向，濃黑的長睫緩緩眨了眨，“這一次又是幾年？”

我心臟猝然鈍痛，恍惚看到了五年前那個失措的少年，我趴在他耳邊，輕聲道：“這一次，不用等我了。”

他卻兀自搖了搖頭，“不礙事，又不是沒等過她。”

淚撲簌簌滾落下來，我才意識到，五年前我還欠那個少年一句對不起。

縱使后來覆水難收，我們也曾真摯相待過。

“殿下！”碎雪從屋里猛沖出來，重重跪倒在地，“她撒謊！我親眼看見，她們殺了清姑娘，您再也等不到她了。

李睿明嘴唇翕合，半晌沒說出話，他偏了偏頭，又看向趙泠。

此時的趙泠已害怕到幾近昏厥，真相如何，已無需言明。

“她在哪兒？帶我去看。”他一出聲，嗓音干啞到近乎撕裂。

碎雪抬起頭，已是滿面淚水，“沒有了，她們燒了清姑娘，燒成了灰。”

李睿明遽然面色慘白，他手背青筋暴起，死死扣住自己咽喉。

“殿下，您怎麼了？你別嚇我。”趙泠微微顫顫想去扶他。

李睿明眼球一突，忽地一口鮮血噴出，巋然倒地。

11

四周的人瘋狂涌上去，團團圍著他，我靜靜飄在圈外，什麼都看不見。

太子突發重病，臥床不起。宮里的太醫來了一撥又一撥，皆是嘆氣搖頭。

他們說，太子心肺俱損，藥石罔效。

趙泠守在殿外一步不挪，李睿明不肯見她，她水米不沾，已經哭成了淚人。

我默默立在她身旁，片刻，又飄進了屋內。

臥房里濃濃的藥味并不好聞，我皺眉，想要支起窗，手卻直直穿過，什麼都碰不到。

我回頭望向床邊，乍然與李睿明目光撞上，我心下一跳，差點以為他能看見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