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啟國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,像頭被惹怒又無法傷人的野牛。
看他這樣,我心里痛快極了,面上裝出委屈模樣,哭著說我早就和他說過天宇不服管教,是他自己不讓我管的。
從馮天宇十二歲第一次在學校打架,把同學打到住院說起。
林林總總也有個五六件事,每一次,我都打電話告知了馮啟國,每一次,他都是用錢擺平,還警告我不許借故對著他兒子發泄怨氣。
「再后來,你身體不好,高血壓,心臟病,有什麼事我也不敢再告訴你,怕讓你犯病。」
「我能做的,也就是按照你原來的做法去幫天宇,再盡量勸著他別惹事,盼著他早點懂事。
「老公,你是咱們一家子的主
心骨,你要是倒了,我們娘仨怎麼辦?」
等我說完,馮啟國抬手捂住他茫然的臉,不住后悔的拍著大腿。
「是我錯了,是我錯了啊!」
我翹起嘴角又很快壓下去,心想,現在知道錯,太晚了。
剛才被他打的那一巴掌,讓我半邊臉又疼又麻,可我心里卻是痛快的。
十年了,我終于等到這一天。
08.
從我決定留下馮天宇的那一天起,我就沒想過要替馮啟國培養出一個能繼承家業的優秀兒子。
如果這個男孩成材了,那這個家還有我女兒存在的地方嗎?
所以,雖然我處處都做到一碗水端平,哪怕是最挑剔防備的馮啟國,都只能夸我一句賢惠大方,但實際上,我對兩個孩子是完全不同的。
朵朵做錯了什麼事,我會嚴厲管教她,會在晚上去她房里,把所有問題一點點掰開揉碎了給她解釋。
馮天宇做錯事,我只會打電話通知馮啟國,言語中再表達一些對這個孩子的無法信任。
如此一來,馮啟國一邊相信我對孩子挺好,一邊又會擔心我心里埋著怨恨,讓我處理事情會對馮天宇不利。
我深知馮啟國那不講道理又自以為什麼都能靠錢解決的性格,也知道他對這個兒子是如珠如寶的重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