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入住的傾月宮里已經住了一位孫婕妤,她是孫侍郎家的嫡長女。
因著她時常對我釋放善意,我倆雖然位分相差不小,卻成了這深宮里短暫的伙伴。
這日,她替我染鳳仙花汁,簡單重復的動作成了我們消磨時間最好的利器。
我盯著她頭頂,百無聊賴地八卦:
「這些日子,怎麼都沒見過太監傳人翻牌子?」
孫婕妤低斂著眉,將葉子包好后舒了口氣:「陛下本就不愛進后宮。」
「況且,」她眨了眨眼湊到我身邊,「你可知這宮中的傳聞?」
見我確實一副疑惑的樣子,她屏退左右,小聲道:「聽聞陛下不舉,后宮中多為處子之身!」
我揉捏手指的動作一頓。
上一世,我是與攝政王裴肅覲見過皇帝的。
皇帝裴悠是個恣意灑脫的少年,但不知為何,眉宇之間常擰著一股郁氣。
他不拘我的禮節不妥,只是調笑地問我們些家常。
我曾以為他是孩子心氣。
「不過,陛下不傳人侍寢也好,大家都深居簡出,勾心斗角也少。」
「就一個胡妃,最喜歡鉆營。」孫婕妤提到胡妃時,眉眼都是嫌棄之色。
我笑著敲她的頭:「人家進了宮,自然要以陛下為天。你倒好,避之不及。」
她雙手合十,萬分虔誠:「總之,祈禱我們都不要被翻牌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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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入宮一月有余,甚至都懷疑皇帝是不是忘了我這個人。
晚間,我只留了床頭一盞燈,就著光影讀孫婕妤托人買來的話本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