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語調輕松略帶調侃,我沒能看到她的神色。
我吐出一口長氣,反手摟住她:「是的,再也不會有人欺負我們了。」
8
固寵是我當下獲得實力的最佳捷徑。
胡妃已死,但大家都裝作沒事人一樣,我作為裴悠選擇的唯一,重新成為宮中吹捧的對象。
此刻,那位翻云覆雨的上位者單手撐在床榻上,另一手把玩著一個撥浪鼓。
明明他坐在和第一次侍寢相同的地方,我的心情卻再沒了當時的悠哉。
見我呆愣,裴悠笑著將我攬進懷里,在我面前搖晃撥浪鼓:「月月,你想要孩子嗎?」
那面撥浪鼓的皮面細膩平實,搖晃間,仿佛滲出隱隱的血色。
我的脊背升騰起涼意——他在用胡妃的前車之鑒暗示我。
看來,他知道后宮中的風言風語,但他不在乎。
就像他不在乎我們這些女人對他僭越的評價。
畢竟他隨時可以捏死我們,誰又會在意一只螞蟻的看法?
他更享受將獵物玩弄于股掌的快感,好比一條蟒蛇,慢慢地絞死對手。
你可以迎合他、討好他,但不能有自己的思想,你只配卑微地汲取他的雨露。
我心中鈍痛,為了姐姐、為了孫婕妤、為了我自己,甚至更多人。
所以,前車又豈止一個?
你看,他時刻提醒我該恨他,眼下我卻無可奈何。
我假笑著摟住他的脖子,依戀地埋進他的肩窩:「陛下說這麼遙遠的事做什麼?臣妾只想和您在一起,怎會想要多一個孩子分走您的寵愛呢?」
裴悠高興地把撥浪鼓扔到地上:「月月說得對。總有些人不自量力地想要朕的子嗣,前朝是,沒想到后宮也是。」
「但朕,自會予以他們天罰。」
9
我托爹爹為我尋得一名婢女,喚為沚蘭。
自那一晚,我一改往日對裴悠的閃躲,殷勤地在每一個午后為他送上一碗糖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