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肅一蹶不振,被皇帝借由頭奪了攝政權,恢復了先皇賜的老封號「賢」。
我則扛下了那道圣旨,好在知情者不多,結果也是裴悠所期望的,因此沒被苛責得很慘,這件事就輕拿輕放地過去了。
今年的雪一落,裴悠的身體好像突然變差,很難集中注意力處理政務,慢慢放手給我。
我從在他懷中指點,再到端坐其側,最后執筆,代價是我逐漸垮掉的內里。
勤政殿的炭火漸冷,我不住地打著寒顫,搓搓握著朱筆的手,使喚裴悠去添些炭火。
火舌舔過銀絲炭,升起縷縷青煙,裴悠摟住我的腰,不滿地嘟囔:「月月這奏章還要批到幾時?朕都等了一個時辰了。
我拍了拍腦袋:「陛下且再等等,今年大雪,許多地方遭遇雪災,臣妾正安排此事,不然,會有很多百姓過不好年關。」
裴悠不再說話,捋過我的發尾把玩,過會兒道:「月月可聽聞裴肅添了個兒子?」
「未曾。」我專注于朱紅的筆墨,我的每一道旨意可能關乎著數百個家庭,實在沒興致談些無關人士。
「裴肅為個女人要死要活,為表非卿不娶之意,竟在慈安堂領了個孩子,希望人家回心轉意。」他戲謔著和我分享。
我無意和他聊這些瑣事。
自從他放政于我,便只知道關心大臣們的家長里短,竟不似一個帝王,倒像個尋常婦人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