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顧唐如徵發抖的身子,我邊走邊用眼神巡視眾臣:
「我無牝雞司晨之意,只是陛下龍體不安,于國,不宜過于勞累,于家,我心疼我的夫君。」
「這最后一問,不僅問唐公,我也問問諸位。」
「三年間,凡出自本宮之令,可于國有礙?可于君無忠?可于民無利?」
在太監熟練地拖走尸體、清掃地上血跡的背景里,群臣山呼「陛下萬歲」「娘娘千歲」。
15
我很少在朝堂上看到裴肅了,偶爾看見也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,顯然就是來點個卯。
和他相比,李錦皓這個新任翰林在官場游刃有余許多,他對我始終保持著不卑不亢的態度,承詔就努力完成,無詔就腳底抹油。
聽說姐姐和她當道士的小姑子一起云游去了,連李錦皓都很難聯系上。
每每提起姐姐,他都是一副寵溺又無奈的模樣。
我還是沒忍住,去賢王府見了那個孩子。
他已經快兩歲了,爬到書案上,安靜地抓著筆亂涂,弄了一身的墨痕。
裴肅就坐在旁邊喝酒,冷眼看著。
我連忙抱起孩子,怒斥他:「裴肅,你怎麼當爹的?既然你收養了這個孩子,就不該放任他。」
他直接拎起一壺酒仰頭灌下,酒液流淌一地:「我不收養他,他過得不會比現在好。」
「明明是我替她誦經念佛、求得重來一世,為何她不肯再看我一眼?這一世,我們之間明明沒有阻礙了。」
「我以為我尋得一個與裴頌安相似的孩子,霽霽會明白我的心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