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離開,有人留下,只是無一例外地都哭作一團,甚至沾濕了哀家新做的衣裳。
吵吵鬧鬧的小姑娘們終于不見了,我又問孫聽宜那個老生常談的問題:「如果你沒進宮,想做什麼?」
現在她可以很篤定地回答我:「我想開一家私塾,教教像安安這樣無家可歸的孩子。」
我們相視一笑,兩個半老徐娘就著秋風,以茶代酒。
我飲下她沏給我的茶, 想來也是今生最后一杯了:
「這次,你可以實現愿望了。」
20
皇帝十四歲。
我也老得坐不住了,珠簾后的空間悶得慌,我難免會想東想西。
我扒著手指頭告訴自己,今天是裴頌安親政的日子, 不能出差錯。
可我明明一直看著手上沚蘭寫好的小抄, 依舊在裴頌安隔著珠簾問我的時候,忘了今夕何夕。
「母后?」
我想站起身, 又沒站穩一下跌坐在椅子上。
這木頭真硬。
皇帝聽到動靜掀起簾子,見我神情木然,焦急地伏到我腿上詢問。
我盯著他的臉半晌, 不知哪兒生出一股力氣,擰住他的耳朵:「胡家的、孫家的、李家的小姐都在亭子里等你,你怎麼自己跑了?是不是娘給你慣壞了?」
安安愣在原地。
見他耳朵被我捏紅, 我又趕忙松手, 小聲問道:「嘖, 你告訴娘,是不是有喜歡的姑娘了?」
安安繼續呆愣愣地點頭。
我一拍他的腦袋:「娘就問你, 是不是孫家文字輩的大姑娘?」
安安可疑地紅了臉。
眼看我就要脫鞋, 沚蘭連忙捂住我的嘴, 繪聲繪色但面無表情地用我的聲線說道:「今日后,哀家還政于陛下,懇請諸位愛卿通力協助皇上,哀家不勝感激。」
21
白雪覆滿庭院。
我現在總是做一些事情便乏了。
剛才我在哪兒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