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外曾祖父,它也要鏟掉嗎?」
老人轉過身,低頭看了一眼:「當然,外曾祖父要的是糧食,它既不是糧食,也不能對糧食有益,要它何用?」
我認真點頭,一鏟子把花鏟了下來:「那我拿回去送給娘。」
他頗為認可地點頭:「律安真聰明。」
我被夸得紅了臉,從前在侯府,很少有人這樣認可我,那些丫鬟小廝,都是圍著哥哥姐姐們轉的。
正打算繼續努力,讓外曾祖父多夸我時,頭頂忽然傳來極為熱情的聲音。
一個包著頭發、提著農具的女人說道:「先生今日來得真早,丑奴兒,見了先生怎麼能不打招呼?」
在她旁邊,還有個生得極為好看的哥哥。
那哥哥漲紅了臉,對那女人生氣道:「娘!你別這樣叫我!」
然后低著頭不敢看我和外曾祖父,語氣依然恭敬:「先生好。」
外曾祖父沒生氣,笑呵呵地:「好好好,都好。」
女人瞪了自己兒子一眼,繼續說:「這小孩子家就是不懂賤名好養活的道理。要不是這個名字,這死小子早沒了,這還不好意思上了。」
「先生不知道,這小子小時候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。我說就怪我家那個傻秀才,非要給他取個金貴名字,說以后能當貴人,要不是我改了名字,怕是活不到現在。
女人語句雖糙,卻條理清晰。
男孩再生氣也沒辦法,臉紅得像初升的朝陽,一句話也不說了。
「哎喲,我才看見,先生怎麼還帶著個小娃娃?」她伸長了脖子,一臉驚喜。
田埂有些高,我努力仰頭,才讓上面兩人看清我的臉。
「哎喲,這小娃娃長得真好看,這大眼睛小嘴巴,長大一定是個大美人!」她眼中驚艷,夸人的話一茬接一茬。
外曾祖父也不謙虛:「這是老夫的外曾孫女,才來沒幾天。」
我撐起大大的笑臉,放下手里的鏟子和兩人打招呼:「嬸子好,丑奴哥哥好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