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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嗯,粟是天下百姓主要的食物來源,這百姓日子好不好過,國庫豐不豐,都得看這些東西。」外曾祖父繼續說,「若無糧食,百姓便吃不起飯,更交不了稅,在高位者若不識民生,放之任之,便離亡國不遠了。」
「這,才是天下大本。」
我頷首,抬頭問:「那現在的獻國征稅幾何?」
外曾祖父搖頭,說:「打你舅舅即位后,從前的三十征一,改為了一十征一,這還只是田稅,前些日子,還增加了人頭稅。」
我吃驚,問道:「何為人頭稅?」
在饒邑,我從沒聽過這些。
他嘆息一聲:
「不分男女,但凡年滿三歲,每年繳納二十錢,若年滿十五歲,便是每人每年一百五十錢。
「孩子,一錢能買兩斤糧食了。
「一家三口辛苦勞作一年,半數都要交納賦稅。」
我看著眼前的一片綠意,還有其中彎腰在陽光下勞作的人們:「若是起了戰事,他們還要去打仗。」
從前讀的那些史書告訴我,這不是好事。
不打仗,辛辛苦苦一年,卻難吃飽穿暖,苦的是他們,豐的是國庫。
打仗,家中便只有婦孺老弱,賦稅依然照收不誤,有時碰上戰事吃緊,朝廷還會加征賦稅,更別說這些人還能不能活著回來。
外曾祖父捏緊我的手,說:「只能說,好在近幾年獻國不會起戰事。」
我忍不住皺起眉:「可若不起戰事,何苦找這麼多由頭征稅?難道只為了充盈國庫嗎?」
「便是加征,也該是收成好的年頭才對。」
「律安只要記住自己現在所思所想便是。」外曾祖父拉著我往回走,「你娘一直和我夸,說你聰明,是個好苗子。外曾祖父雖然也覺得你聰明,不過今日,才真覺得你是個好苗子。」
我歪頭:「外曾祖父要教我當官嗎?還是繼承侯位?可朝中沒有女子當官的,更別說侯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