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此之外,萬籟俱寂,獨有風聲。
又走了小片刻后,我看見了往日常去的亭子。
亭角迎著風雪,未動分毫,倒是下面掛著的小鈴鐺,不停隨著風發出響聲。
我剛踏上亭子,忽然聽見一個清潤的男聲:「誰在那?」
我循著聲音找過去,原來臺階下還有一人。
他比我大幾歲,沒有孩童模樣,黑發如墨披散在后背,側臉棱角分明,鼻梁高挺,皮膚如玉,眼睛蒙著一層白色薄紗,松松散散在腦后系了一個結。
身上穿的料子很好,就是不怎麼厚實。
我回答:「我是住在這附近,來釣魚的。
12
他語氣并不好:「這是我家修的亭子,不給外人用。」
我挑眉,并不想和他一個病人計較,拿著魚竿往亭外走。
結果剛下了臺階沒幾步,他忽然叫住我。
「外面在下雪,你不在這釣去哪?」
這人真奇怪,一會兒要一會兒不要。
而且我估計他是真眼盲,看不見除了他家門口,稍遠處還有別的亭子。
我回道:「別處也有亭子。」
他沉默了片刻,說:「小孩,你來我這里釣,陪我說說話吧。」
他聲音很好聽,已經褪去了孩童氣,帶著少年的清潤感,只是不那麼高興罷了。
我回頭,他已經給我讓好了一個空位。
將手中東西放下后,他問我:「小孩,雪大不大?」
我這才看清他具體的模樣。
這當真是個生得極好的少年,墨黑般的濃眉,俊秀挺巧的鼻,深邃得恰到好處的眉弓,還有泛著朱紅色的唇,即便看不見被擋住的眼睛,也是叫人一眼難忘的好看。
我愣了片刻,回:「剛剛不大,現在大了。」
他顫顫巍巍伸手,說:「你是不是騙我,我都沒感覺到。」
這當然感覺不到,這亭子這麼大,即便坐在下面的臺階處,一般雪也不太能吹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