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世枷鎖仍在。
但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欺負的小女孩了。
我硬生生地將過往的那個泥殼子用命掙開,終而脫胎換骨,換了一副模樣。
春桃替我梳發時,仍小心翼翼,看我時滿是心疼。
只有她知道,我為了瘦到如今的模樣,到底經歷了什麼。
一番沐浴后,我換上新衣,在東房里,靜坐等待正賓的到來。
上一世,庶母草草操辦,整個環節最為重要的正賓也只是她的母親、那個身份低微的老婦人。
要知道,正賓一般由德高望重、淑禮皆備的相熟長者擔任。
贊者的身份,基本上能夠決定著及笄禮的層次與地位。
我靜靜坐在更衣的東房里。
場外喧嘩,似有賓客細碎的議論聲,間或幾聲譏諷的笑聲。
我請來的幾位并未出聲,只是靜靜喝茶。
忽然,珠簾被旁邊的小丫鬟「一不小心」重重拉起。
庶妹喝茶,抬眼露出的眼眸媚意動人。
「哎呀,怎麼這麼不小心……」
她的聲音堵在喉嚨里。
與之相同的,是周圍人低低的抽氣聲。
「嘶,這……這是許大小姐?」
「怎麼和之前京中盛傳的不一樣?」
「不是說她身形魁梧似熊,怎麼……」
庶妹不可置信地看向我,被茶水嗆住。
她猛地咳嗽起來,身旁的庶母死死抓住手帕,臉色難看至極。
她嘴唇翕動了幾下,似乎想說些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