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什麼傾城之貌!我瞧是肥肉傾城吧!老兄你是糊涂,怕不是要墮入薛兄之流!」
茶館里三教九流皆有,還有些文人,自詡翩躚,放聲賣弄著自己打探的消息。
我將手洗凈,捻起罐中茶葉,沏了一杯茶。
「杜大人,請。」
杜昱之倒是從容,也不嫌棄這小館中茶葉粗劣,端起就飲。
他不動聲色地用杯蓋撇開浮葉,問:「在下有一事不懂。」
我了然道:「杜大人想問我為何來報官?」
「是,許尚書愛惜兒女,未必不會為你伸冤。」
「以民告官,縱然拼力一搏,也只是從輕發落。
杜昱之放下茶杯,頓了下。
「你心中可有怨悔?」
我笑了下,卻轉而問:「敢問杜大人,倘若那日薛文闖入我院中順利行事,論律我當如何?」
杜昱之平息片刻,黝黑的眼盯著我。
「此事不該由律法處置。」
「是啊。」我指尖隨意敲擊著桌子,目光散漫,「這件事在俗世來說,不應當由律法來處置。」
「為了照顧女兒家的名聲,會強壓著男子娶她。」
「律法啊,在最能懲戒的時候,卻因世道人情而退避,成為了輕飄飄的空文。
我笑著抬頭,緊盯著杜昱之深思的眼。
「我縱然知道薛文不會有太大的處罰、甚至極有可能逃脫,但卻依舊選擇了報官,就是想給自己一條退路。」
「給我一條退路,給全天下千千萬萬女子一條退路。」
杜昱之若有所思。
我問:「杜大人在山南縣接手的河骨案,那丈夫為妾殺妻,可有了結?」
杜昱之答:「母家受賄,自行撤案。」
我問:「江南道因叫魂案而被虐殺的女子,可有公道?」
杜昱之道:「官員交接,避而不談。」
我將茶一飲而盡。
「重案不審,便只能以此小案來撬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