庶妹臉色大變:「你什麼意思?」
我道:「何清也重生了。」
是的,即便那個小姑娘掩飾得再好。
我還是從她不小心流露的神色中看出一絲殺意。
是上輩子獨屬于「毒妃」的殺意,
何清幼時過得并不好,年少屢受磋磨。
她和庶妹,上輩子斗得轟轟烈烈。
這輩子重來,雖蟄伏了一段時間,也必然走向不死不休的結局。
聽聞何清也重生了,庶妹的臉色倏地變得極為難看。
畢竟,她從來沒將我當成合格的對手。
上輩子過得如陰溝里的老鼠的我,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,反而是同被三皇子寵愛的何清才是棘手的對家。
庶妹咬牙,含恨道:「這個賤人,也重生了!」
說罷,她顧不上繼續敲打我,猛地轉身離去。
我立在原地,任忽來的大風吹動袍袖,沒提醒庶妹她袖邊蠕動的蠱蟲。
18
我與庶妹爭端一場,那戲聲也斷斷續續停下了。
似被人捏住了嗓子,發不出半聲。
我抬腳朝后院走去。
庶母院中樹木陰森,一方水榭高臺遠遠搭起。
她穿著戲服,臉上描著濃妝,正咿咿呀呀唱著戲。
聽聞她本是戲班紅伶,被戲院主毒打時,我母親救下她,她便一直跟隨我母親左右。
哪想歲月艱長,做主人的心思寬厚,做下人的卻生出不該生出的心思。
庶母趁母親懷我爬上了父親的床。
父親醒來后大怒,欲要打死發賣她,卻被母親勸下。
從此,許府便多了個偏房妾室。
我停下腳步,看戲臺上陡然定住的戲伶。
她臉上繪著濃妝,艷麗戲妝覆在面上,將神情悉數掩住。
庶母笑道:「你來了。」
我抬頭,望著臉色灰敗的她。
「二夫人唱的這出戲,是《鎖麟囊》麼?」
庶母笑了聲,汗從鬢邊洇濕。
「你知道了?」
《鎖麟囊》向來是戲臺子里演 之又演的劇目。
劇里唱富家小姐薛湘靈,在出嫁之時將裝滿珠寶的鎖麟囊贈予貧寒女子趙守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