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里有了兩個弟弟,我爹來看我娘和我的時間就更少了。
秋日里的某一夜,我爹路過我娘的院子,也許是他還顧念著舊情吧,便走了進來。
可我娘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,她不能容忍自己和別人共侍一夫。
在我爹進來的時候,我娘擺起了臉色。
后來,我爹憤怒地甩袖而走,他臨走前呵斥我娘,「白苓,你看京城哪家大臣不納妾,我已經給足了你面子,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,你就是善妒。」
那天,我終于知道了我娘的名字,原來她有自己的名字啊。
可是為什麼別人還總是叫她柳夫人呢。
我爹走后,我娘紅著眼睛,抱著我坐在樹下,她告訴我,「如意啊,不要依賴別人,別人都是靠不住的,要靠自己,懂嗎?你要學會獨立。」
「娘,什麼是獨立。」我仰著頭問娘親。
娘親只是摟著我 說,「不怕,娘全都教給你,天文地理算術,我都能教會你的。我要讓天下的人都知道,我的如意不比所謂的男子差。」
我娘要我學會獨立,卻在我九歲那年換了一個說辭。
我娘再不教我那些詩詞和算術了,她說什麼都不要學,什麼都別會,這樣才能活得更好。
這些年來,我父親又連著納了幾個妾室,她們都比我娘過得好。
她們會討父親歡心,也會讓祖母高興。
她們在父親和祖母面前總是做小伏低的,不像我母親。
我祖母最討厭的就是我母親了。
她說我母親的頭總是高高地昂起,眼高于頂。
我已經一年多沒有看見過我父親了,我都怕要是他再不見我,是不是有一天都能把我這個女兒忘了。
畢竟我現在有太多的兄弟姐妹了。
而我娘的身體也越來越差。
到了臘月,她躺在床上已經爬不起來了。
可我爹從來沒有過來看過她,又或許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娘已經病入膏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