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淮開始頻繁地差人往我的院子送東西,今天是同和樓的糖蒸酥酪,明日是都城里新打的精巧頭面。
他去宮里請來的安胎嬤嬤在一旁笑眼微瞇,「將軍與夫人真是恩愛,羨煞旁人。」
燥悶的夏日,房間里的冰桶傳來絲絲縷縷涼意,空氣中點心甜膩的味道卻引人發嘔。
恩愛?
可是,一個人的真心是不能掰成兩半的。
在外人看來,謝淮待我是極好的,一個前途無量的少年將軍甘愿娶庶女為正妻,都城無人不羨慕我的福氣。
雖說成親時鬧得有些難堪,但我最后還是成了將軍府唯一的女主人,只是我從未想過我與謝淮會成為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。
如今這一切真是我想要的嗎?
夢里的記憶斷斷續續,我只知道還沒等我想明白,我便死了。
沒有什麼陰謀。
婦人生產時,都會從鬼門關過一次生死劫。
而我恰好沒走過。
劇烈的疼痛過后是深入骨髓的冷,一切感受褪去后,我的身體變輕,慢悠悠地飄過將軍府上空,最后停在了都城最高的城樓。
此刻,萬家燈火,燦若明星。
07
從夢里醒來后,我久久未回神。
我不是死了嗎?
提燈以為我腦子被燒壞了,出門去尋大夫了。
不一會,有人推門進來,我以為是提燈。
「我真的沒事了。」
「昭昭?」
夢里的一幕幕還刻在我的腦子里,這熟悉的聲音是謝淮。
再見到謝淮,我有些恍惚,一時間,分不清現實與夢境。
謝淮看見我眼前一亮,「昭昭!」
「幸好......幸好你沒事。」
「昭昭,我來帶你回家,我們回將軍府。」
家?
阿娘死后,我便沒有家了。ӳʐ
后來,謝淮說將軍府便是我的家。
我信了,結果他 失言了。
我死時,真的好疼好冷。
我平靜地看著謝淮,「謝淮,將軍府不是我的家。」
他面色不佳,「昭昭你糊涂了,我們已經成親了,將軍府一直是你的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