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曲水流觴,與我江南同行的幾位好友正在旁處對詩,我沒有不過去的道理。
我朝開明,崇尚飲酒賦詩的雅興,不拘著女兒家,男女皆可參與。
見我過來,同門的幾位郎君和姊姊同我招手,定要我也添一份酒具和筆墨,推辭不過,我坐在了下首。
坐下沒多時,察覺有人坐在了我身后,我回身去看。
是遲晏。
遲晏將門出身,向來不喜歡舞文弄墨,是以我不承想他不僅僅是向我遞了帖子,還會出現在春日宴上。
他比三年前要穩重一些,眉目凌厲,有著其他書生公子不曾沾染過的風霜。
我們之間私下有舊怨,但他為國盡忠,我向來敬佩英雄,不愿太過難堪,只是不動聲色地將位子朝遠處挪了挪,望他能有幾分眼色。
遲晏沒有,不僅沒有,他還要同我搭話。
“昭昭,你瘦了些。”
江南溫暖,外祖家的廚子手藝也極好,上次年節,母親還取笑我吃了三小碗酥肉,怕不是要變成小豬。
遲晏,不會搭訕也不是非要搭。
“謝將軍關 照。”我頷首,語氣疏離。
遲晏便也不搭話了,只安靜地坐在我身后,時不時喝杯酒。
酒觴到我面前停住打轉,同門好友擊掌笑道,姜氏昭昭,還不給大家露一手。我大方站起,對答如流,新賦的詞溫軟里帶著幾分銳利,眾人不住叫好。上首的郎君是六年前的探花,撫著小案擊掌,稱贊姜國公府教女有方。
一道炙熱的目光從身后打在我背上,我未曾理會。
多年不見的手帕交趕來見我,幾個從前玩得好的,嗔怪道我多年不回京,要她們好想。打頭的那個是伴我長大的武侯次女陳晚晚,我們一貫有書信往來,當年遲晏退婚,陳晚晚是罵他二人最兇的,聽聞后來遲晏成婚,陳家都沒有去赴宴,絲毫不給遲將軍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