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,都是陳晚晚當作笑話講給我聽的。
京城的郎君女郎,多是我當年的好友,原也是林嫻的好友,她與遲宴的事被撞破后,紛紛與她斷了交。
聽聞前些時日,她跪祠堂出來,還不曾恢復,遲宴的母親便要做主休了她,言道此女善妒、無所出、重傷夫婿,遲府斷然不能留。
我既不心疼她,也不欲落井下石,大路兩邊,我同她早已陌路,只管走自己的路便好。
如若林嫻不使后來的陰招,我決計不會對她出手。
8四月春獵,圣上帶著皇家子弟、親眷和近臣至獵宮。
年輕的郎君和女郎們,也相攜著一并前去。
若是能在春獵上拔得頭籌,就能夠在圣上面前大為得臉。
我們這些文臣小輩們,便寫詩作文,贊頌春日獵場,祈愿今朝五谷豐登、風調雨順。
林嫻本不是大家出身,在詩詞文學上略有欠缺,素日里并不喜這些活動。
三年前,我們好友曲水流觴時,她也多坐在我身邊,不肯下場。
今日不知怎的,她竟也要了紙筆。
眾郎君和女郎的詩句被內侍一一收好,捧到了圣上面前。
讀到周生的詞時,圣上擊掌大贊,稱周生有我祖父當年的氣度,詩 行大氣磅礴,似有千溝萬壑。
讀到晚晚的詞,圣上調侃,陳家小女貌美如花,怎的字如狗爬。
大家哄地大笑,晚晚臉紅,卻也不惱。
二哥朗聲解圍,道,人各有所長,陳家晚晚琴彈得極好,比得上天籟之音。
我似是懂了什麼,揶揄地拍了拍晚晚的手,看她羞紅了臉。
倏忽,上首靜了下來,圣上不言。
幾許,圣上手中的筆重重地拍在了桌案上。
龍顏大怒,庭下稀稀落落均慌忙跪下,不知發生何事。
“遲家婦,林氏何在?”
林嫻款款起身,復又拜下,我心中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