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靜姝覺得他的行為很怪異,仿佛她被他刻下獨屬于他的標簽似的,這種情況下,她應該明確地告訴程水南這樣是不對的,希望他能離開自己的臥室回到浴缸。可是內心深處,卻又因為他小心翼翼的討好和獨占欲生出微不可察的滿足。
第二天清晨, 張靜姝醒來的時候, 折疊床已經恢復原樣, 仿佛從來沒有被人推動過。
她換好衣服, 離開臥室。
聽到聲音的程水南立馬從廚房探出半邊身子,在他澄澈的眼瞳里, 藏著比清晨的日頭還要璀璨奪目的光亮,他笑起來,有些不好意思又帶著試探地,露出尖銳的牙齒。
“張靜姝,你醒了。”
張靜姝走到他的身邊,視線略過他的牙齒,察覺到他整條魚一顫,微笑的弧度收了收,她笑出聲,仰頭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嘴唇。
“還在介意呢?那我鄭重地跟你道歉……你的牙齒一點也不可怕。”
程水南就笑起來,沒再刻意顯露牙齒。
張靜姝整個早晨心事重重,她像往常一樣吃早飯,可是總感覺程水南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變化,最直觀的感受是他周身的氣勢,像是徒然褪去稚嫩的外皮,面容顯得成熟英俊,連那條“愛不釋手”的魚尾,都好像脹大了一倍。
程水南的表現則更加的奇怪。
記得剛來到這里的時候,每次到了飯點,他從來都是埋頭苦吃,發生的任何事情都無法阻撓他干飯的進度,可是最近幾天,尤其是今天早晨——
張靜姝好幾次發現他在偷看自己。
程水南的目光像是盛滿了柔軟的水,會在她跟他偶然的對視中,猶如不經意間投擲了顆小石子,水面漾起波紋,藏在眼底的情愫快要沖破束縛時,驀地垂下頭,然而那條魚尾卻悄然搭上她的小腿,無知無覺地用寬大的尾鰭來回地撫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