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類的食物,還是蜘蛛的食物,我都可以吃。”
他撕開面包的包裝袋,坐在凌亂臟污的地面,姿態安靜。仿佛靜靜盛放在淤泥中的荷花。
徐昭隱隱察覺到什麼。
“我說話惹你不開心了?”
面包屑在喉管停滯。林樾嗆得咳嗽幾聲,眼角沁出淚花。激動地想要解釋,他抬眼,眼睛紅紅地盯著她:“沒有,你怎麼可能會惹我不開心。我只是,只是……沒什麼事,或許傷口沒痊愈,有些沒力氣,謝謝你的食物。
徐昭:“這樣。”
她本想著留下些食物,回到鎮上。可轉念一想,就算回到鎮上也沒有事情可以消磨時光。趙文清的事情她沒頭緒,更不知道他人還活沒活著,是否淪為蜘蛛肚里的食物。
她思考事情的時候,習慣性地瞇起眼睛。視線落在恢復安靜,小口啃噬面包的林樾。
說話的功夫,日頭越升越高。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,屋頂破開的口子更大。林樾蒼白的胸膛落著大片日光,現在還好,日光沒有正午的時候燙人,但他的傷口實在駭人。
幫人幫到底。
徐昭站起來,仰面觀察屋頂破口。
架構木屋的房梁斷裂幾根,枯黃的木棍黏連瑩白蛛絲,經過徐昭昨晚的折騰,破開的洞口足可以容納巨型蜘蛛。她得想辦法把屋頂破開的口子堵上。
或許林樾存著不想活的心思。但現實情況是,在昨天晚上她趕來的時候,他沒有拒絕自己的好意,甚至因傷痛昏迷的時候,迷迷糊糊攥著她的衣角不肯松開。
他心底,或許有那麼一絲絲想要繼續活下去的念頭吧?
徐昭想到就干。徑直走出門口,外面堆疊著許多茅草和枯枝。
正好可以蓋住房頂的大口。
林樾微微僵硬,嘴邊殘留面包碎屑,甜膩膩的味道留在唇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