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重新抱起茅草,踩著木屋旁邊堆疊的草堆,那上面放置著石甕。
石甕倒扣。踩在上面,正好可以接力爬到屋頂。就是費力些,她昨天就是這麼干的。
邊往石甕爬,邊說:“你要是覺得我做這些事情是有所求。那就理解為,我需要你的蛛絲吧。”
抱著茅草不好攀爬,她身形晃了晃,落回地面。泄氣般盯著散落滿地的茅草。調整好情緒,轉身盯著半靠著墻壁,不肯離開的林樾,徐昭覺得他站在旁邊盯著她,很影響她的舉動。到底是漂亮的異性,被直勾勾盯著,她難免生出窘迫。
徐昭:“身體最重要。無論怎樣,把房頂補好,隔絕陽光,對你是有好處的。”
林樾扶著墻壁,咬著下唇。
被冷汗打濕的額發,隱隱露出遮住的兩顆蜘蛛單眼。黑黢黢的,仿佛沒有盡頭的深淵。徐昭察覺到他的不自在,只輕輕瞥了眼,莫名的,竟覺得那兩顆不帶人類情緒的蜘蛛單眼,有些……委屈?
奇怪。
他有什麼好委屈的。
徐昭說完,見他還是直直站在面前,日光灑落,少年冷白的胸膛仿佛泛著熒光。
她不再看林樾,隨手拿起把蛛絲。這東西附近多的是。把它們纏在茅草上,掛在木屋橫出來的木刺,緊接著就去爬石甕。人還沒爬上去,突然,陰影籠罩。
林樾扶著墻壁,走到她面前。眼睛還是蓄著汪淚珠。
徐昭有記憶以來,忙得腳不沾地,沒有家人,沒有朋友,只有奔波勞累。她不懂林樾是怎樣做到,滿身傷口,卻固執站到她面前,委屈又可憐,姿態卻抗拒疏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