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默默盯著筷子幾秒鐘,又不經意地掃向林樾的唇部,水潤潤染著湯漬,仿佛得到什麼珍貴寶物,眼睛開心得瞇起來:“……我嘗著味道有點偏咸?這是你喜歡的口味嗎?還是要淡一些,或者其他的……”
徐昭若無其事地重新嗦面:“味道正好。”
等徐昭吃完之后,林樾用剩下的骨湯重新下了碗面。其實比起寡淡的湯湯水水,甚至是煮的冒著香味的排骨,他更想吃的是新鮮的血肉,但是這沒什麼的,他可以忍受,食物于他而言微不足道。
忍讓是沒有區別的。譬如兒時,他的忍讓可以讓他在家中生活得沒有那麼引人注目,可以安安靜靜地待在角落里,不用時刻遭受莫名其妙的批判謾罵。
譬如現在,他放棄怪物的口味,像個人類那樣食用寡淡無味的面條,和煮得沒有半點血味的排骨。
尖牙微微發癢,想要啃噬什麼東西,他只能將骨頭咬斷,咽進喉管。
無論是過去,還是現在,忍讓都是為了得到某種東西。
兒時的他想要的是像隱形人一樣,在家中徹底隱形不被注意到。
現在的他則是希望不要讓徐昭發現他的異樣,已經徹底淪為怪物,想要她熟悉身邊有他的生活,漸漸地,如同空氣般密密麻麻無孔不入地侵占掉她的全部,讓她再也無法忍受離開自己的日子……
但是兩者之間卻有本質的不同。
前者忍讓,他痛苦卑微。
后者忍讓,則讓他隱隱興奮躁動,想要快點等來那一天……
……
超市里搬來各種面料填充物的被子,原本硬邦邦的床板鋪上柔軟的被褥,躺在上面的感覺比從前徐昭睡過的任何床鋪還要柔軟。但是她卻沒有睡好,輾轉幾遍,直到嗅到股淡淡的熟悉的香味,才漸漸地進入香甜夢境。
醒來后。徐昭發現手腕腳腕被不同程度糾纏瑩白蛛絲,沒有黏性,她微微扭轉手腕,蛛絲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