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惠那時候手足無措,還以為他受傷了。
想到這里,溫惠的心柔軟得像一汪湖水。
捏住她下頜的手微微收緊,她受不住這股疼,喉嚨溢出聲貓叫似的聲音,而后,她扭轉身子,試探性地抱住鄭松的腰,把被他捏得通紅的下巴藏進他結實的胸膛。
“鄭松……”溫惠小聲呢喃:“以后不要掛我電話好不好,我看到青海路發生車禍,聯系不到你,很擔心。”
鄭松沒說話。
他的雙臂僵硬地垂落。
腰間空空。溫惠眼底的期待落空,有些失望地將自己越發埋向他的懷抱。這是一個得不到回應的擁抱。她像是一腳踩空,驟然襲來的落空感奪走她的呼吸。
她緩緩咽了一口氣,往后退一步,和鄭松拉開距離,揚起一抹笑容:“很香對不對?我這就把火關上,我們開飯吧。”
她若無其事地轉身。
鄭松始終站在她的身后。
陰影如同一座即將坍塌的高樓,密密地將她籠罩在內,退無可退。
在她的身后,那位溫和的心理醫生,有著陽光笑容的枕邊人,面部呈現扭曲的痙攣,仿佛剛剛學會捏泥人的學徒,五官胡亂地按在臉部,有蠕動的血肉在額前的血管蛇行。
眼白被黑色的東西吞噬,徹底染成濃黑的顏色,他僵硬地動了動手指,指腹殘留“食物”溫熱的觸感,他捏住她的要害的時候,那涓涓流淌的血液在脆弱的脖頸下流動。
他情不自禁地吞.咽了一口。
溫惠盛好熱粥,對他說:“我們吃飯吧。在路上堵了那麼長時間,很餓了吧。”
鄭松嗯了聲,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后,學著她的樣子坐在座椅上,低頭,撿起湯匙,當啷一聲。湯匙砸在碗壁。他抬起眼皮,看向對面的溫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