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面擦著,一面說:“沒什麼事,我們回家吧。你還沒有吃晚飯,我回家就做。”
鄭松的眼里露出些微的慌張,淚珠由她的臉頰滑落,在墜落地面的瞬間,猩紅血肉彌漫而出,鋪滿整個車廂的底部,將咸澀的淚珠統統接住。
“惠惠。你要告訴我。”
他怎麼可以用這樣溫柔的語氣?
在需要他的時候將她推開,在她做好準備自己消化的時候指責她不夠坦誠嗎?
溫惠的心底涌起一團沒來由的惡氣。
她用手背擦掉眼淚,淚濕的眼睫沾在一起。
她移開目光,車廂里的空間小,鄭松的面容透過車窗清晰可見,柔柔得仿佛傾瀉的月光。他的呼吸隨著她的話語起伏,給溫惠一種他在認真聽的錯覺。
他怎麼有耐心聽她講話呢?
溫惠說:“手機里都是今天的事件,你可以看看。事發的時候我就在那里。”她說了超市的名字。
手機?鄭松瞥了眼溫惠攥著的黑色方塊,他拿起屬于鄭松的手機,指紋解鎖,手機屏幕是和溫惠的照片,照片中的溫惠笑得靦腆羞澀。屏幕的上端彈出新聞界面,他點開。
溫惠視野朦朧,她抽出紙巾,擦干凈眼淚。
她太了解鄭松了。
就算是超市里遭到危機又怎樣呢?她還是安全回來了呀,他那時候在開會,他能怎麼辦呢?溫惠心想,鄭松會安慰自己幾句,然后要她聽話,然后告訴他工作的不容易,承諾要給她制造更舒適的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