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澡的功夫, 天色徹底暗淡。溫惠被浴巾裹著放到床上,鄭松基于現有條件做出的猜測,涉及到有關未知物種的習性、甚至包含種族延續的方式, 使她總覺得哪里充滿了怪異:
距離確定未知物種的存在這才過去幾天?
研究所的進度怎麼突然間像是按了加速鍵, 連另一個世界的生活模式和物種的習性都能研究的這樣詳細了?
鄭松性子嚴謹,不確定的事情不會出口,所以他的猜測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真的。溫惠一會兒被龐大的信息量沖擊得頭腦昏沉, 一會兒又被浮現心頭的猜測疑惑弄得心有惶惶。
玻璃門在黑夜的作用下仿佛一面透亮的鏡子。
溫惠收回盯著窗外遮掩天空烏云的目光,不經意地掃向玻璃鏡上的影像——
玻璃鏡里的女人輪廓模糊, 白色的浴巾圍裹住她的身體,黑發濕答答地垂落在身后,即使模糊,仍能看出她溫柔和善的面部輪廓和五官。
宛如一朵在夜間靜靜開放的曇花。
她身旁,男人背對著, 寬闊脊背往下是窄瘦的腰腹和筆直修長的雙腿,身形優越, 仿佛一桿挺拔的松木立在左右,眨眼的功夫,男人彎腰,用毛巾裹住她的濕發,動作間顯露出幾分憐惜溫柔之意。
溫惠心想,這是鄭松第一次給自己擦拭頭發。
往常, 做這樣的事情更多的是她, 有時候, 鄭松還嫌棄她黏人, 拒絕她的親近討好。
想到從前的事情,溫惠就想到了今天早晨在電梯門前鬧出的不愉快, 嘴角的笑意幾乎是在瞬間消失,眉眼低垂,本就往下垂的眼角弧度越發顯得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