惠惠不是他的妻子。
他攥緊手掌。
與此同時,巨大的憤怒鋪天蓋地地朝著他的面門擊來,鄭松的強迫、侮辱,溫惠的恐懼、委屈,連續不斷地在他的腦海里循環播放,耳邊是溫惠的哭聲,那哭聲仿佛鉆到他的血肉里面,使他身體的每一寸都為之震顫、糾結、悲痛……
“惠惠,惠惠……”
他披著鄭松的皮囊,貓似的圓潤單純的眼瞳顯露出的是深切的嫉妒和憤怒,宛如一團烈火使他的流露在外的軀體——那些蠕動的猩紅血肉燒紅起來,房間里的溫度都因此攀升。
鄭松是溫惠的丈夫。
他不是。
這句話如一把斧頭狠很鑿在他的心口。
鄭松、鄭松、鄭松!
心底念一次,牙齒便咬得咯咯作響。
恨不得生啖其肉、飲其血……
想到這里,他的面色突變。
早在降臨的最初,他就吞食掉鄭松的血肉,如今這副皮囊不過是他按照鄭松的外貌用自己的血肉幻化出來的。那抹殘留的意識趁他虛弱之時奪取身體掌控權,實際上——
這些天和惠惠在一起的,本來就是他。
是他。
而不是鄭松。
鄭松根本就配不上溫惠!
他的面部再度浮現出熟悉的五官,和鄭松相似,卻更加柔和的面貌。他用歉疚的憐惜的語氣替這副面貌的主人最后一次收拾爛攤子。
他輕輕地觸碰被子輪廓勾出的肩膀位置:“惠惠,是我發瘋,是我有病。我那樣說你,我該死。你不要生氣,會氣壞身子的。你在家里等我會兒,等我回來任你處罰。”
說完,他不待溫惠有所反應,推門離開。
鄭松不配做溫惠的丈夫。
他要做。
他要永遠地永遠地占據溫惠枕邊人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