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怪物的聲音落地,鄭松回想起幾月之前發生在他下班路上的事情。
車窗的縫隙滲進來仿佛水母觸須般的東西,色澤鮮紅觸感溫膩,他捻起來,以為是街道污染沒有處理干凈,按下車窗想著把臟東西扔出去。
于是,他經歷此生最恐怖的畫面:
隨著涌進來的觸須增加,它們纏繞在一起,構造出腦袋大小的猩紅血肉,凡是它蠕動過的位置留下層粘膩的滑液,它以一種緩慢的速度,輕易地刺穿他的太陽穴。
這是他的記憶最后。
他的生命就此結束。
當時,后視鏡記錄接下來的一幕:鄭松宛若枝頭飽滿的漿果墜落,啪唧聲響起那顆漿果便汁水四濺癱在黑色的皮質座椅上,像顆鵝蛋黏在座椅旁的黏物質,驟然裂開巨口,尖銳的牙齒顯露,漿果的干皮被亳不浪費地吞進去。
——現在是他的妻子。
他看著鄭松,說道:“想起來了嗎。”
鄭松想逃逃不掉,眼睜睜看著猩紅血肉逐漸漫上他的胸口,他感到窒息,可怪物捏造的軀殼是粗糙爛制的作品,該有的功能都沒有,他沒有心跳,鄭松越發慌張,語詞無序亂嚷:“想起來了,我想起來了……你想要做什麼,你放過我,求你放過我……不,不對,是你,是你代替我和溫惠生活,她身上的痕跡是你弄的?”
那張模糊的面容,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詭異地柔和一瞬。
他說道:“你不配成為她的丈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