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頂樓沒有觀客,鄭松還是選擇用人類的軀體,只是他的能量顯然不足以支撐他完全化形。俊美的臉,健碩的胸膛,再往下便是泥漿般聚不成實質的猩紅血肉。
胸腔的巨口關閉。將陶倩的驚呼一同隔絕。里面鋸齒般的牙齒在緩慢地咀嚼、吸收“陶倩”的營養。
他虛閉著眼睛,臉頰蒼白,聲音微弱。很有責任心地給將要死亡的“陶倩”解答疑難:
“我不想死。我用了一些手段,我故意削減自己的能力和你對抗,讓你產生我很弱的錯覺。
他露出恐懼的表情,這副表情是頭一次出現在這張臉上,聲線亦有些顫抖,像繃緊的琴弦猛然被挑動后發出的嗡鳴聲音。他說道:“……我沒有十足的把握。我只能用盡我全部的精力尋找最合適的能夠將你斃命的時機。如果我死了……我就再也見不到惠惠,我想陪在她的身邊,永遠永遠……”
沒有溫惠,死就死。
可現在,只要想到那些溫馨的畫面,他便生出渴望,生命無限期延長,每一日都妄想能夠陪伴在溫惠的身邊。
……
回到家中。
鄭松抱著溫惠徑直進入浴室,溫惠的周身沾滿黏物質留下的黏液,因特殊氣味的影響,她正沉浸在一場美夢里。鄭松將她放在地面,地面鋪滿溫熱的血肉,它們接觸到妻子的身體,便像被陽光照射的湖面,泛起微微的漣漪,柔軟地波動將溫惠包裹環繞。
“惠惠,惠惠……”
瓷白浴缸被氤氳的水霧籠罩。溫惠仰面躺著,兩手臂搭在浴缸的邊緣,肌膚細膩,被粘稠的血肉貪婪地舔舐著。它們還流著血,不敢停留過久,生怕血腥味熏到沉睡中的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