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道落在女人面部的眼神變得破碎,里面的愛意仿佛因撕扯變化為恐懼,最終還是抵不過外力徹底消失,徒留半條胳膊攬著女人的肩膀。
那條胳膊沒能幸免,連同照片里溫婉柔順的女人,他們曾在虛空里目光交匯成愛意的形狀,最后被撕扯成無數的碎片,灑到破舊布滿灰塵的木箱里。
溫惠的眼淚再忍不住,捂住臉哭起來。
怪物面色鐵青。
明明在怪物的面前應該偽裝得若無其事,可溫惠忍不住,連日的恐懼和緊張,使她再無法做出如常的表情,眼淚啪嗒啪嗒流出來,糊滿整張臉。
沉沉的陰影壓來。
溫惠一面哭著,一面打量靠近的怪物,他的面部亦或者軀體都散發著積壓的怒意,他跪走到她的身邊,路過的地方皆被猩紅血肉覆蓋,察覺到他的殺意只是表面,溫惠嗚嗚的聲音更大,她抬起眼,布滿晶瑩淚光的眼睛注視著怪物。
怪物咬著牙,強忍著酸澀情緒,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肩膀,強調道:“他死了。”
溫惠僵硬著身子,被怪物強行攬到懷里,后背靠著他寬闊健碩的胸膛,腰間橫錮著手臂,她被一股又一股難言的情緒席卷,緩了會兒,等哭意消了消,她問道:“鄭松他,他明明白天出現過,他怎麼沒有告訴我他的遭遇……”
怪物眼眸暗沉,壓著怒火,解釋道:“這具身體是我的!惠惠,無論是白天的鄭松,還是夜晚的我,用的都是我的血肉制造的軀體。是,白天確實是鄭松,不過那只是他殘留的意識……惠惠,你在想他嗎?”
幾乎是咬牙切齒問出最后這句話。
溫惠沒有回答他,而是問道:“那你沒有殺我,是因為鄭松殘留的意識嗎?”
怪物搖頭。
溫惠不甘心,繼續問:“既然有意識殘留,那肯定有感情的吧,你是怪物,你卻沒有吃掉我,是因為鄭松殘留的感情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