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縫隙中,暗紅血液逐漸變得鮮紅灼燙。
張雁回重重地倒進紙張堆積的海洋,隨著眼前鋪展的景象越來越清晰,胸腔躍動的心臟逐漸地沉寂,仿佛一株早已經枯萎敗落的花。
——精致的男生面容冰冷,四肢宛若冰雕般的潔白透明,顯露出非人的面貌。
勤學樓外的墻皮徹底脫落,鮮紅色澤濃郁耀眼,在迷離的雨霧中,那些奔騰的血液有片刻的凝滯,繼而更加灼燙地流淌起來。
順著縫隙流進地面,使白瓷磚面變得暗紅滑膩。
“她知道了……”
張雁回不敢細想在得知自己的家庭狀況后,蔣春眠是怎樣的反應,那是他的母親,雖然職業難以啟口,但是正是他的母親養育他,使他在她活著的那些年衣食無憂,盡管心疼尊敬母親,可仍舊難免產生自卑和絕望。
——骯臟的他更加不配得到蔣春眠的眷顧。
甚至,他身形搖晃,不敢確定,蔣春眠的存在到底是真實的,還是孤獨的他幻想出來的。
被怨念纏身的惡靈早就已經忘記最初成型時的仇恨,那些過往的怨毒和詛咒,以及想要所有人都付出代價的執念,在此刻早已被拋在腦后。
他只想找到蔣春眠,只想找到她。
那些在眼前出現,被黑色線條吊穿四肢,宛若行尸走肉般的學生老師,就算是曾經被他恨之入骨的面孔,在此刻的張雁回的面前,宛若沒有絲毫存在感的背景板,他揮手推開他們。
邁著詭異步伐敞開一間又一間空曠的教室。
隨著更多更多更多空曠教室展現在眼前,他唯有捏緊寫有蔣春眠名字的紙條,借以彌補裂開巨口的胸腔,漂亮的眼睛漸漸地被奪掉光輝般,變得空洞陰冷。
“……是誰說給她聽的……”
“……就算是假象,我也要留住她,是誰是誰是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