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春眠伸出手,用手背狠狠擦掉眼淚,她怕鬼嗎?當然怕。沒有人是不害怕鬼的,但是那僅僅是對鬼的懼怕,得知身邊之人是鬼的瞬間,恐懼是本能。和他相處的一幕幕,則成了她勇敢的保護傘。
——鬼當然可怕,張雁回并不。
夜色沒能阻擋蔣春眠的腳步,她舉著雨傘沖去暴雨中。開門的瞬間,和對面的租戶面對面,那人最近辦理了離婚,每天喝酒到深夜,樓道里彌漫著酸澀的酒臭味。
趙強咧著嘴笑道:“小妹妹……這麼晚去哪里啊?要不要叔叔送你……別害怕,我不是壞人……來……”
蔣春眠鎖好房門,側身貼著墻面遠離醉酒的男人,匆匆離開。沒有手機,沒法聯系張雁回,蔣春眠徑直跑到了妹兒巷。
巷子里仍舊是燈紅酒綠,理發店牌子掛著的彩燈絢爛奪目,忽略門內傳出的污言碎語,蔣春眠提著口氣,給自己加油鼓勁,然后跑到了張雁回的門前。
“叩叩——”
蔣春眠輕聲道:“張雁回,張雁回。”
她咽了口唾沫,強行解釋道:“……你在家里嗎?我的事情還沒有解決,想了想,還是需要你的幫忙。
沒有回音。
難道不在?
蔣春眠又喊了兩聲,面露沮喪。
她有些后悔在學校的時候直接跑走,但要是重新來一次,她肯定還是會跑。畢竟真相實在是太恐怖,有些難以接受,垂頭喪氣地踢了兩腳門,沒用力氣,難道接下來要去學校找他嗎?
蔣春眠抗拒地否決。
來張雁回家里已經是極限,深夜回學校她是百分之百不敢的。
轉身離開的瞬間,敏銳地聽到腳步聲。
她如有所感,緊張地盯著樓梯拐角處出現的人影。最先映入眼簾的是被沾濕的臺階,混合著雨水和血的漿液流了滿地,將石面的臺階染成深黑的顏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