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心而論,張雁回沒什麼好怕的。亮如白晝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,除卻臉色白一些,眼睛黑一些,和人沒什麼區別, 他側著身子坐在旁邊,神色關心, 更是將那份莫名的恐懼消除干凈。
蔣春眠搓了搓頭發,猶豫道:“你想聽實話還是假話?”
張雁回抿著唇,專注地望著她,兩顆酒窩淺淺露出,顯露出莫名的委屈。
撐著床面的手不自覺收緊,他悶聲道:“真話。”
蔣春眠:“有一點……”話出口就見張雁回的臉色瞬間陰沉, 只是那分陰沉完全沒有攻擊性, 倒像是受到天大的委屈般, 眼眶又開始紅起來, 血倒是沒流,干巴巴的紅著眼, 配著那張臉,蔣春眠于心不忍,補充道:“準確說,是偶爾,偶爾怕,偶爾不怕。
“什麼意思?”張雁回問道。
蔣春眠:“非得給你解釋嗎?”
張雁回點頭,頓了頓,再次點了一下。
“好吧,我想想怎麼說……”
“說真話。”
蔣春眠撩開眼皮看他一眼,張雁回緊咬著唇,唇色泛白,揪著她被子的手用力,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,就仿佛她的回答關乎他的生死,她怕不怕對他那麼重要?不知為何,她心底生起股沒來由的欣喜。
“我現在就不怕你!”
就在蔣春眠組織語言的時候,張雁回往前挪,直接挪動到她的面前,她的手被他握起來,指腹冰涼凍得她一縮,就見她牽著她的手,微微扭轉身子,觸碰到他的后背。
家里沒有男人的衣服,張雁回睡覺穿的是她翻找出來的汗衫,汗衫是大號的,夏季乘涼用的,此刻在他身上雖然有些小,但勉強合適。
綠底粉花,是奶奶在集市上買的,蔣春眠夏季回來的時候經常穿著汗衫躺沙發上啃冰棍,很跳脫的花色,硬生生被張雁回嚴肅的氣勢壓得沉穩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