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安堅信,娘親這樣的女子,即便生在普通人家,即便不依靠丈夫,也定有一番作為。
這樣想來,爹娘還是不錯的,有著強大的基因,又恩愛和睦,只是看上去有點嚴厲罷了。
“醒了就起來,別裝睡。”
一個低沉的聲音自頭頂響起,將懷安的思緒拉回現實。
他先睜開一只眼睛,又睜開另一只,窸窸窣窣的爬起來,盤腿坐在床邊,操著那奶聲奶氣的小嗓音喊了聲:“爹。”
伸手不打笑臉人。
沈聿的臉色果然緩和多了。
這時他才細細端詳起眼前的老爹,這可是探花郎啊!果真是面如冠玉,目似朗星,雖穿著一身素麻斬衰,依然掩蓋不住一身卓絕的氣度和風采。
年至而立,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。
難怪人家都說,探花在同科進士中不一定是學識最好的,卻一定是最帥的……
再四下看看,娘親想必回房休息去了,老爹在西屋守著他看書。
父子倆對坐著大眼瞪小眼。
他們還不太熟,大概有一年多沒見面了。京城與安江縣相距甚遠,短暫的相聚或許會熱絡幾天,一旦分開,很快就又生疏了。
“你脖子上的金鎖片呢?”沈聿突然發問。
沈懷安低頭看看空蕩蕩的胸口,哪有什麼金鎖片?可印象中確實有那麼一件,沉甸甸的如意長命鎖,不知什麼時候弄丟了。
他心頭一緊,怯生生的說:“不知道……丟在什麼地方了。”
小孩丟東西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。瞧著兒子小心翼翼的模樣,沈聿這才有了點笑意,從旁拿了盤點心擱在榻桌上:“餓了吧?”
盤子里面是金黃色的椒鹽酥餅,餅里有肉末,飄出來的鮮香味那讓多日不見葷腥的懷安垂涎三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