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他說著,看一眼娘親,十足認真的說:“爹爹,女人管家很辛苦的,沒有錢就更難了。趙伯伯的風骨換不來柴米油鹽,嬸嬸常年勞作,手指腫的不能打彎……與這些相比,一句謊言真的很過分嗎?”
懷安說到這兒,是真的有些難過的。
趙淳是人人稱贊的父母官,他清廉自苦,是為了讓百姓少吃一點苦,可是安江縣全境上下,只知有愛民如子的趙青天,卻不知他的背后,他的妻子,付出了怎樣的艱辛。
史書不會記載,縣志不會記載,永遠不會有人知道。
沈聿不可思議的看著他,又看向妻子,這麼大點兒的小娃娃竟駁的他無言以對。
許聽瀾聽到兒子感嘆女子不易,面露贊許之色。
可趙淳此人——沈聿不愿用極端來形容他,畢竟趙知縣的堅持能為百姓帶來好處。可是同朝為官,平心而論,他也委實不愿與這樣的人共事。他太正直了,一言一行比照國法做事;他也太精明了,對付衙屬小吏、縉紳大戶的方法層出不窮。二者相加,讓稍有私念之人在他面前無處遁形。
所以居鄉一年多,即便兩個孩子往來親密,他們也從未打過交道,一個敬而遠之,一個不喜交攀,似乎成了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沈聿揉亂他一頭柔軟的頭發,無奈道:“你也知道趙知縣眼里不揉沙子,與這樣的人打交道,實話實說或許還能勉強過關,遮遮掩掩,反而適得其反。你且看好,三日之內,必然露餡。”
懷安覺得老爹危言聳聽了,銀票藏的嚴嚴實實,趙盼又是個小心謹慎的性格,哪有那麼容易被發現?
事實證明,沈聿才是拿捏人性的行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