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!”懷安跑過去。
沈聿自然而然的抱起幼子,輕聲斥道:“叫你再出來亂跑。”
懷安赧然,將腦袋埋在老爹肩頭。
沈聿這才上前,與趙知縣相互問好。
趙知縣知道他擔心幼子,便將來龍去脈如實告知:“這個解公子來到安江縣后,等我主動去驛館巴結宴請,驛丞早已稟報過我,我命他們一視同仁,只給最普通的飯菜,誰料他竟敢在官驛行兇,被兩個孩子撞個正著,就打了一架。”
縣丞憂心忡忡的補充道:“沈學士,堂尊已命人去驛館拿人,說要將那解公子打上一頓,驅離安江縣。只怕解部堂那邊……”
沈聿暗暗心驚,這個趙淳還真是敢作敢為,總督的兒子也敢打。解鈺作為奉旨備倭的浙直總督,想收拾一個知縣,像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。
沈聿明白縣丞的意思,應天巡撫孫舜是他會試時的房師,縣丞希望他找人代為從中調和,別讓解部堂遷怒安江縣衙上下。
這于他其實是舉手之勞,只要趙淳開口,他不會拒絕。
果然,趙淳將沈聿請至三堂用茶。
沈聿知道趙淳有事相求,便叫兩個孩子先去玩。
趙盼便將懷安帶到后宅,老太太和趙嬸嬸他們回來,捏捏胳膊捏捏腿,檢查他們有沒有受傷,又打了一盆清水,把兩張花了的小臟臉洗凈,蓬亂的頭發梳開。
兩人打完了架正興奮,都不覺得身上哪里疼,你一言我一語的復盤他們的高光時刻。
前衙三堂,雜役奉上熱茶,水汽氤氳間,氣氛稍有緩和。趙淳確實有求于沈聿,但不是什麼狗屁倒灶的總督公子,而是縣里的公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