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沈聿卻將他安頓在一個避風的角落。
“爹爹,我們不去找娘嗎?”懷安問。
沈聿對他說:“娘帶著城內婦孺運送木石,抬水燒油,想必很忙很累,懷安就在這城樓里等爹爹,可好?”
懷安乖巧的點點頭。
沈聿有些于心不忍,再次囑咐道:“實在害怕,就閉上眼睛,捂住耳朵,爹爹去去就回。
懷安又點了點頭,冰冷的寒夜里擠出一個讓人放心的笑容。
沈聿心中一暖,抬手捏了捏他的小臉,留下李環陪他,轉身走了。
一邊走,一邊吩咐左右叫來百戶所的四名小旗:“每個城垛派遣軍兵一人,鄉兵一人、民夫兩人,每十垛安排一個甲長。四面城墻由你四人分別負責,失垛而生還者就地處斬!要是哪個方向開了口子,唯你等是問!”
他的聲音并不洪亮,卻擲地有聲,震懾人心。
四人齊聲應喏。
“何縣丞。”他又道。
那留著鼠須的縣丞立馬撥開人群跟上來。
“拆附近民房,木料、磚石、麻袋、炊具一應征調。”沈聿吐字如釘。
“這……”何縣丞一臉為難:“沈大人,縣尊那里怕是……”
“守住安江縣,你們縣尊自會為百姓修蓋新屋,放倭寇進城燒殺搶掠,城中老少性命不保,尓等身為佐貳官員,丟城失地,亦逃不過國法嚴懲!”沈聿沉聲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