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懷安感到責任重大,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。
沈聿又道:“有事遣人去城樓上找我,不要自己亂跑。”
懷安這時候不敢胡鬧了,爽快的應著,還要再添上一句:“爹爹要小心。”
沈聿眼底漾出一絲淺笑,捏了捏他的小臉,從丫鬟手里接過斗篷系在頸間,匆匆出門。
……
城上官員或是團領官袍,或是甲胄加身,只有沈聿一襲白衣,披一條悶青色的斗篷,他居喪丁憂,無權無職,所到之處卻無人阻攔,說出的話會被當做軍令迅速執行。
兵卒和百姓起先并不知道他的身份,只在背后叫他“白衣將軍”。
縣衙的官員糾正過一兩次,沈大人可不是什麼將軍,他是翰林院的學士。
白衣學士?實在不像,還是更像將軍。
官員無奈,隨他們去了。
全城軍民為了守衛自己的家園、親人,合力抗敵,即便面對如蟻群般絡繹登城的強悍倭寇,也絲毫不能退縮。
倭寇登陸鄰縣幾乎是如履平地,沒想到在安江縣受到這樣大的阻礙。
一鼓作氣,再而三,三而竭。速戰速決攻下安江的想法一旦破滅,后面的進攻就不似第一天那樣猛烈。
只是出城求援的沈錄杳無音訊,恐怕兇多吉少,沈聿嘴上不說,心中卻是煎熬至極。
知縣有守土之責,丟城失地本就是死罪,如鄰縣知縣一樣,趙淳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,城破之時與城共亡。
事實上,一旦城破,倭寇進入安江燒殺搶掠,將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。
天地不仁,以萬物為芻狗。富貴貧窮,高貴卑賤,災難面前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,如沈聿這般,也只能用血肉之軀擋在妻兒老母面前,與倭寇頑抗到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