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這話她從不跟丈夫提,怕他怪自己教導孩子不務正業。
天下四行,士農工商,家里有讀書的條件,科舉做官自然被視為最好的出路,沈家的孩子哪有不讀書不考科舉的?
自信的男人總是格外相信自己的基因,從來不考慮孩子是不是考得上。
可做母親的不得不為兒子多想一條出路,比如日后將家業交由他來打理,做個安閑富貴的員外郎,也是他的福氣。
果然,未出兩日,懷安就叫來兩個掌柜開會,開到半途,從前院抱著一大摞賬冊跌跌撞撞來到娘親的臥房,賬冊高的幾乎可以擋住他的眼睛,兩個小丫頭一路護著,生怕他絆到門檻摔個大馬趴。
“砰”的一聲,賬冊被放在榻桌上,懷安累的攤倒,春日里發了一身熱汗,急著脫衣裳。
郝媽媽急急的上前阻止:“春捂秋凍,剛剛發了汗,不可以這樣脫衣裳!”
懷安嘆了口氣,蹬掉鞋子以爭取最大限度的降溫,沒辦法,有一種冷叫郝媽媽覺得你冷。
這時候,許聽瀾才從上房回來,見懷安歪七扭八的倒在床上,微微皺眉:“坐就好好坐,躺就好好躺,四仰八叉的像個什麼樣子。
懷安一骨碌爬起來,赤著腳就下了地,殷切拉著娘親的手:“您坐您坐。”
又遞上熱茶,又給她捏肩捶背,甚至讓丫鬟端一盆熱水來。笑嘻嘻的對娘親說:“娘,我給您洗腳,您給我講小鴨子的故事。”
聽得許聽瀾直皺眉,什麼亂七八糟的!
“去去去,大晌午頭的洗什麼腳。”許聽瀾說話就要把他往外攆,笑罵:“你有事就好好說事,沒有就去讀書,要是皮癢了就去禍害你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