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……”他長長的嘆了口氣,對著窗外大雨,沉聲道:“此情此景,我想賦詩一首。”
夫妻倆停下手中的活兒,一臉稀奇的看著他:“你賦吧,爹娘聽著呢。”
懷安翻了翻白眼,搖頭晃腦:“肚里空空,心事重重,想到上學,腦袋發懵。”
許聽瀾雙手叉腰,沈聿嗤的一笑:“還不錯,合轍押韻。
許聽瀾一瞪眼:“小孩子家家,不上學干什麼去!數三個數把自己的東西收好。一!”
懷安不敢再作,一骨碌爬起來,收玩具去了。
……
十日后,打點好行裝,辭別兩家長輩,夫妻二人帶著懷安、懷銘、芃姐兒、陳甍走水路回京。沈錄與他們一路,再從京城出發去保定衛所復任。
因京城小院子局促,他們只帶了李環夫婦,芃姐兒的乳母是不能帶的,她是安江本地人,是良籍,不可能拋下丈夫孩子跟著去京城,惹得芃姐兒好一頓哭鬧。
沈聿抱著她在船艙內轉著圈兒的哄,哄了半個時辰才漸漸睡去。
高聳的官船在運河上飄了十幾日。懷安看到沿岸農人頂著熾熱的太陽在搶收稻米,看到船工喊著悠長的號子揮汗如雨,孩童揮著竹竿趕鴨子,漁民在撒網捕魚……他們穿著破舊的短衫,用枯瘦的身軀承受著勞作之苦,而碼頭岸邊的漕運官員則多是前呼后擁、大腹便便,用懷安的話說,活像掛在爐子里的大肚子烤鴨。
夕陽西垂,暮色暗淡,落日的余暉籠罩著大運河畔,夾岸柳蔭,郁郁蔥蔥。
船頭佇立著一高一矮兩個身影。
“到了京城,可不許亂講話了。”沈聿提醒兒子。
懷安乖巧的點點頭。
小小一只穿著豆綠色的夏衫更顯白皙可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