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流民至少不用納稅,說不定還能有口飯吃。
說到底還是稅收制度的問題。朝廷沒錢,就去百姓身上盤剝,許多省份的賦稅已經提前征收到十幾年以后,百姓占地本就不多,一遇災荒,朝廷的賑災款跟不上,可不就跑出來當流民麼。
往內城的路上,懷安一路沉默,心中百感交集。
他忽然理解了老爹,明明閑居鄉里、衣食無憂,卻總是對著邸報緊鎖眉頭;他也有些理解了趙知縣,他是站在骯臟的泥淖里,為百姓遮風擋雨的人。
他理解了他們,在一個王朝的中興時期出生,早已習慣了它的繁盛與強大,卻又在它衰落之時入仕,不愿眼睜睜看著它千瘡百孔走向毀滅,所以他們殫精竭慮,努力救亡圖存。
可是歷代興衰,朝代更迭,都是有其鐵律的,一個積弊頻生、氣數將盡的王朝,真的可以起死回生,恢復中興嗎?
說話間,馬車進入內城,穿過大明門前的棋盤街,這里不僅衙門林立,商戶也聚集于此,街上店鋪鱗次櫛比,布棚高張,喧鬧繁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