注意,是離京避妨,而不是離京就藩。
兩個字的不同,蘊藏的含義卻是天壤之別。
就藩意味著從皇儲之爭中淘汰出局,分支出去成為一個世襲罔替的小宗,從此不要想著再回京城施展什麼作為了,因為它有個學名叫“謀反”。
避妨就不一樣了,既然說“二龍相見比損其一”,外放的那個兒子,才應該是被視為潛龍的存在。
雖然這件事放在歷朝歷代都很奇葩,但鑒于當今天子做出的奇葩事數不勝數,滿朝文武還是安靜如雞的接受了這個現實。
雍王一走,留京的祁王可就尷尬了,因為他無論是吹冷風還是泡冰水都不會生病,他就算跟他的父皇捆在一起待上一夜,都半點不會折損。
作為真龍天子的兒子之一,兩條龍兄弟一死一傷,唯獨自己毫發無損,這是多麼尷尬的一件事啊!
老天仿佛也在告訴他:龍的事情你少管,踏踏實實做個人。
祁王是皇帝的次子,資質平庸,性情溫吞,又因生母不受寵愛,從小備受冷落。但他比雍王年長一歲,依照無嫡立長的原則,理應接替先太子繼承儲君之位,朝中清流也數次上書請立祁王為太子,卻皆被皇帝留中不發。
祁王自知前途渺茫:父親不待見他,朝臣不搭理他,每日謹小慎微的在夾縫里求生,活的戰戰兢兢、如履薄冰。
當然,祁王也并非全無優勢,他好歹有一個兒子。身為皇嗣,只生出一個兒子確實有點說不過去,但這一點上全靠同行襯托——雍王沒有子嗣。
眼看雍王年近而立,膝下空無兒女,皇帝和他的寵妃都急壞了,太醫一波一波的奔赴雍王府,珍貴的藥材補品流水般的送到封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