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沈聿悚然一驚。
這十分符合這位老兄的性格,沈聿吃驚的并不是他上書的行為,而是他的奏疏經過府衙、南直隸通政司,層層遞交到中樞,竟無一人阻攔。
這說明什麼?說明他的上司,上司的上司,無一例外,全都想要搞死他。
這道奏疏一旦傳遞到京城,牽涉其中的南直隸兵部官員、武將勛貴、守備太監等人將同時發力與之對抗,這豈是一個小小的知縣能扛得住的?
正當沉吟,婢子在外面敲門,太太問是否在花廳擺飯?
陳充自去吩咐下人擺飯,二人從書房轉出,小輩們已經等在花廳,圍著陳家太太王氏湊趣兒,把王氏逗得前仰后合。
孩子們玩的痛快,桌上也不拘束,女孩們頭挨著頭說悄悄話,男孩們商量著下午的行動計劃,王氏拉著許聽瀾的手噓寒問暖,許聽瀾換上一雙新的牙箸給二老布菜。
做媳婦的,這樣的場合總要服侍長輩,難免吃不好,沈聿看在眼里,餐后特意要了一道湯餅,陪著許聽瀾又吃了一些。
沒心沒肺的懷安早不知蹤影了,他被院子里的一顆大樹吸引了視線,樹冠翠綠而茂密,當中掛滿鈴鐺一樣的綠色果子。
“核桃熟了!”他說。
“還真是!”孩子們圍著大樹唏噓。
懷安飛奔回屋內,問爹娘:“我能不能爬樹?”
沈聿夫婦十分默契的抬頭,不太友善的看了他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