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盼這月亮能識時務一些,洗心革面重新做馬,不要被人家也攆出來才好。
回城的路上,月亮被拴在馬車旁邊,跟著馬車跑,或許是那幾根胡蘿卜的緣故,它對新生活十分的憧憬,邁著英俊的步伐扭起了大秧歌兒。
田間的農人,放牧的孩童,挑著擔子趕路的小商販……紛紛朝它投來怪異的目光,回頭率老高了。
“這馬怎麼不走直線呢?”懷銘發出了靈魂拷問。
懷安如坐針氈,扶額嘆氣,看來他誤會了榮賀的騎術,騎上這馬,換誰也得像酒駕呀!
回到家里,爺仨翻墻到隔壁工地,連夜砌了一座臨時的馬廄,鋪上稻草做墊料,拿前房主養魚的石槽做食槽水槽。
然后將細干草鍘碎,摻上黑豆和高粱,又切上一把胡蘿卜丁,添到石槽里去。
從王謝堂前,到尋常巷陌,月亮如天馬下凡一樣的不習慣,馬臉拉的老長,一臉嫌棄的咀嚼著食物。
懷安來回踱著步子,給它做心理輔導:“所謂’子不嫌母丑,馬不嫌家貧’,啊,我們這樣的人家,已經算條件很好的了,你去外面看看,如今是什麼世道?權貴遍地走,馬命不如狗!有這麼一塊遮風避雨的地方,別馬羨慕你還來不及呢!”
連懷銘也不禁上前拍拍它的脖頸:“沒辦法,馬各有命。隨遇而安吧,伙計。”
回到堂屋里,爺仨挨了娘親一頓訓:“放著正門不走非要翻墻,深更半夜的生怕摔不斷腿?!”
三人唯唯諾諾,小心翼翼,總算換得娘親消氣。
“月亮怎麼樣了?”許聽瀾問。
“好的很,”沈聿道,“經過懷安一番諄諄教導,已經大徹大悟,決定痛改前非了。